To Joy

Life never treats Vincent Van Gosh well, yet he shows us the joy and hope of life through the life radiating from the imperfect sunflowers, which warms our hearts. This is what makes Van Gosh great. And this is why I love him.

天下的父親一般黑

這是一個欠缺資源的時代,但這個時代從不欠缺噁爛的父親.

三年前,離開臺灣之前,我去臺北市立聯合醫院松德院區探望一個朋友,松德院區主要處理精神疾病,我這位朋友在一個破碎的家庭長大,父親酗酒家暴,媽媽離家出走,她太早進入社會,就被社會壓垮了,社會說穿了就是一個人吃人的地方,弱勢的人只有被剝削的份.

另一個朋友曾靠宏達電股票大賺一票,她告訴我她的偶象是索羅斯,因為索羅斯和她一樣有一個不愉快的童年,她冷靜又平淡的說,顯然她已不願多談她的童年.

我的父親某種程度也噁爛,他跟尼克森一樣,十句話有九句半都是謊言,滿嘴的仁義道德.我開玩笑的說,或許就是這種家學淵源,我對政客的口號相當免疫,我的政治判斷如此精準,多半要歸功於我的父親.

我其實算幸運了,我母親和姐姐受了很多父親的語言暴力,人人的內心裡其實都傷痕累累,我不止人賤,嘴也賤,完完全全遺傳了我父親的精髓.

我是一個很不愛回家的人,三年來未曾踏上臺灣一步,中國同學還誤以為我如此用功,這完全是一個美麗的錯誤.臺灣某種程度來說,也像是個酗酒頭腦不清的父親,沒有未來的,回去又何苦呢?

東方噁爛的父親很多,西方也不少,John Burnside道盡箇中成長的辛酸,我想將此書獻給所有被父親傷害的朋友們.

Publisher: Graywolf Press
Date: May 1, 2007
ISBN-10: 1555974678
ISBN-13: 978-1555974671

文學的力量

語言學泰斗喬姆斯基說(Noam Chomsky)曾說,如果我想了解人類,我不會去看科學論文,而是看維多莉亞時期的小說(victorian novels).

聰明又不太聰明的蔡英文也曾對文學做出正確的評價:"不要小看文學的力量,不去閱讀文學作品,那你怎麼知道別人怎麼想呢?"

上述的話是正確的,例如:我不經意的洩露對張愛玲金鎖記的喜愛,就被SingleMalt一眼看穿我有SM傾向,相當精準.我記得一次在俄國兌換盧布,由於店家只有小額鈔票,結果是抱著一捆捆的鈔票回到宿舍,我立即央求同行朋友用一捆捆的鈔票砸我,然後我也如此回敬我的朋友,至今被錢砸的回憶依舊甜蜜窩心,SingleMalt的判斷確實有根有據.

洞悉人心,這就是文學的力量.

我不是聰明人,一路至今,真正聰明人我看多了,我親眼見過的諾貝爾獎得主,兩隻手已經數不完了.雖然我並不聰明,但是一路走來,我在政治上或經濟上判斷的錯誤率,遠遠低於同輩之人,我始終感謝文學帶給我對人性的了解.政治,經濟,或者社會學,說穿了就是心理學,坦白而言就是人性.

對人性的了解好處多多.我記得第一次唸張清溪的個體經濟學,談到邊際效用及交易對總效用的提昇,書中舉出下列一個類似淺顯的例子,A有十斤鹽,B有十斤糖,如果兩人互相交換各五斤的鹽和糖,兩人的總效用就提升了.這是個體經濟學對交易提升社會福利最基礎最基礎的學理依據,也是全球化被這麼喊得響噹噹的由來.

當時我在想,如果我是B,我有一把手槍,A手無寸鐵,我把槍抵在A的頭上,A的十斤鹽就是我的鹽,我根本不需要和A進行交易,就能double我個人的效益,換句話說,總效益的提升在公平的基礎上,沒有公平,一切的一切都是騙人的,人性從來不追求人與人之間的公平,所以至今,我沒有說過或寫過任何讚美全球化的廢話,我也不必浪費時間看那些把全球化奉為神蹟的暢銷書,全球化不是行不通,但是貿易要公平,但貿易從來不公平,美國白人以前就騙取非洲黑人的土地,讓黑人無生存立錐之地,然後讓黑人販賣自己黑人到美洲,這就是全球化的真相,也是今日全球化的真相.雷曼兄弟不是騙了很多美國以外的人嗎?這就是全球化的一部份,這也是永恆的人性,不是嗎?

對人性的理解起源於對文學的閱讀,至今我受用無窮,我一再說我不是聰明人,也是有根有據的,我相信哲學沒有明天,但文學的明天依然璨爛.希望通過我這個笨蛋,能讓很多人理解文學的力量,也希望文學讓你一生受用無窮.

兩個對話的聲音

感 謝 S i n g l e M a l t
S i n g l e M a l t vs. N e o a t r o c i t i s m

你喜歡Rubinstein,你彈鋼琴?

不會彈,但很喜歡很喜歡聽

算是有靠寫樂評在賺錢

Rubinstein的確不錯,你有品.

台灣不是在搞什麼亂七八糟的有品運動嗎??

哈哈,那個超白癡的

真的不知道發起這個的人在想什麼

我喜歡Martha Argerich,有的人不喜歡她

啊,我也很欣賞阿格麗希大姊

真的有人不喜歡阿格麗希啊？

那這樣的人會喜歡誰？

普雷特涅夫?

有人說她太自我了

哦？可是我覺得演奏就是要有個性才好

我認為美和詮釋者的個性是不突衝的,你說呢?

像畫家畫的那麼有個性,也是美啊!

對啊對啊 並不衝突　

而且她真是聰明實力也很堅強,禁得起細聽

很多蕭邦首獎得主彈得像機器人一樣,難聽死了

很多首獎得主一點個性也沒有,噁.

哈哈哈,對啊所以得首獎也不保證什麼

有時候只是中規中矩不出錯

最近有一個華人年輕女鋼琴家王羽佳,你聽過嗎?

王羽佳天生的音樂性很好,會成大器,值得注意.

Rubinstein的蕭邦是可以聽的.

哈哈哈,老實說

他彈的蕭邦,我只喜歡鋼琴協奏曲

你內行,他的獨奏有點人工,太理性了

或許他是猶太人吧,呵.

對啊,蕭邦的獨奏曲

彈得比魯賓斯坦有靈性的,還不少.

你有個single malt的綽號

介紹一下好東東唄!!

你有興趣呀那太好了

之前有喝過single malt嗎？

威士忌是亂喝的

你喜歡別種烈酒嗎,例如高梁或白蘭地

我也喝也喝,我很沈淪的,白蘭地是混的

我愛烈酒,不會頭痛,啤酒我敬而遠之

說說你的最愛唄

我最喜歡的是Laphroaig　

這家酒廠的酒,味道很濃

討厭的會很討厭

反之,愛的人就非它不可

喝別的都不夠爽,我就是這樣

我認為酒和煙是我們人生不離不棄的知己

沒錯！！！

抽煙有一陣子是為了維持冷靜的意志

咬著牙,吸氣,慢慢吐氣,冷靜.

你注意到嗎?

有的演奏者奏畢後跟性高潮後很像.

性跟藝術的體驗有時有點相似

就是太絕對了,太唯一了

我始終相信性跟藝術是分不開的

就像張愛玲在小團圓的序言說的

我想表達出愛情的萬轉千迴

完全幻滅了之後也還有點什麼東西在

把愛情換成性更貼切

藝術跟性不分家

所以我反對道德清洗後的東西

那就不是藝術了

藝術裡面,常常有一種性張力　

感覺得到的就感覺得到

性張力,對對對

看到聽到的時候會下意識地屏息

藝術的體驗和性一樣

在最極點的時候

會失去自身邊界感

我想很多藝術家終其一生

就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抓住那種感覺

我想藝術家對這種性的執著

灌注在藝術領域裡

把生命燃燒的太快了

性高潮不就有點像往死裡去嗎?

所以天才藝術家可能會活得太短命了,我猜

一點也沒錯啊!畢卡索活那麼久是個異數

畢卡索有的作品並不怎麼樣

人要庸俗點才會活得久一點,我想

我們下場不會太好,太敏感了

真的是,不過庸俗地活很久又要幹嘛呢?

這是個人生命價值的選擇

沒有是非對錯,不是嗎?

你最喜歡哪個畫家呀

梵谷,那才是生命啊

那個向日葵,那個星夜

都是生命啊

那你一定要去阿姆斯特丹啊

難以置信,他的畫靠近看的時候

浮雕一樣,簡直像刀刻出來的

光看就感到揪心的痛

很立體,我近看看過,大突

你喜歡的畫家是?

我不知道,難以抉擇　

而且對畫是外行

你喜歡哪些作家

當代中國作家是余華

你一定要看他的"活著"

及"許三觀賣血記"

看完活著,你終將知道什麼是文學

文學一生就與你同在

中國當代文學可能是作家起步向上的時期

風格很像以往的西方

外國就是Kafka還有博爾赫斯

他們兩個死了

死了,可是很經典喔!!

博爾赫斯的沙之書讓人知道文學的無限感

川端康成是文學無限的柔軟

莎士比亞你肯定也看過

不是啦,我只是以為你接下來會講當代外國作家

當代文學世道太亂了

解構主義的影響,那不是生命

真正的文學是活生生血淋淋的

你說是嗎??

贊成,所以我很喜歡亨利米勒的北回歸線

你看得很多,你在裝傻

你喜歡作家是??

我沒有在裝傻啊

正在認真聽你講

這樣可以少說很多廢話

比如跟你說那些基本款作家就很無聊了

淨說些卡爾維諾之類的

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之類的

跟你講那個沒意思呀哈哈哈

你已經看到博爾赫斯了

中文的大家就是張愛玲和沈從文

還有我要推薦余華的在細雨中呼喊

在細雨中呼喊,具備文字的音樂性

我也很喜歡這本！

很遺憾我還沒看到Virginia Wolf

聽說她很聰明

連李敖對Wolf都讚譽有加

是真的很聰明

有時候近乎刁鑽而且極度個人化

啊,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你喜歡哪些詩人

詩我就沒什麼涉足了

詩還是中國古典那套制約我

中文太適合詩了

英詩很難看慣,你認為呢??

我頂多,看個葉慈而已

你喜歡什麼外國詩人?

外國詩人除非你喜歡詩

說真的,沒有哪個非讀不可不讀會遺憾終生

就像你講的,中文太適合寫詩了

喜歡中文古典詩的人

讀別的文字寫的詩

不管原文譯文

比起中文古典詩都顯得太散,不夠精鍊

對啊,好散

英詩是受限語言自身結構的問題

詩不好也無所謂

那是語言結構的限制,是非戰之罪

西方小說還是文學最登峰造極形式之一,我認為

對!小說,劇本,西方傳統都強過中文許多,沒錯

詩不精鍊,那為什麼要寫詩呢

一樣的事情可以用散文用小說寫就好

所以除非對詩意異常執著

否則看外國詩總覺得味道有但不夠到位

中文古典詩唯一的缺陷就是太多的鄉愁

思想不夠前衛

不過不能太苛刻,一千年前的人唄

中國傳統文學很多受到道德的障蔽,不好,落伍

中文古典詩思想真的不夠前衛

最前衛的竟是詩經的國風

所以就讀讀中文現代詩

就不會那麼守舊了

去年西方文壇中2666很火

2666 Roberto Bolano

我正在看2666很有博爾赫斯的味道

可能作者是智利人吧

我最喜歡的外國小說

是托爾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

俄國作家的都西都是很實紮實打的

我很喜歡俄國小說

我就知道,看了很多花槍小說的人

最後還是喜歡俄國小說

安娜卡列尼娜

看似大部頭令人生畏,但實在的說

光在腦子過一過

都會覺得很棒的一本小說

要當愛情小說看也可以

俄國小說跟它的交響樂一樣都好厚實喔!

我非常喜歡托爾斯泰

也很想推薦你看契訶夫的黑衣僧

或屠格涅夫的獵人日記和父與子

但真的一定非看不可的

就是安娜卡列尼娜這本

俄國文學實在相當了得

只是有厚重的印象容易嚇人

余華也說他喜歡俄國小說

俄國小說很功力型的,不能取巧

因為俄國的冬天最長啊

寫一首詩可能可以寫幾天幾個月

我猜這真的有影響

什麼事都不能做只能在家寫小說

迷的人就會很迷

最狂熱的就是杜斯妥也夫斯基迷了

他很殘忍的,罪與罰

你喜歡川端康成

志賀直哉的暗夜行路也可看看

暗夜行路,書如其名

如果書名吸引你的話,可以找來看看

志賀直哉,還真得沒聽過,頂.

對了,你喜歡張愛玲和沈從文

可能也會喜歡汪曾祺

他的名字有聽過,作品沒看過

他是寫短篇小說的,也寫散文,死了真可惜

不一定要看簡體字的汪曾祺全集

汪曾祺風格是不是和沈從文很像?

都是自然直樸實派?

對,他們認識

汪曾祺算是沈從文的學生,路數相近

聯合文學那本茱萸集選得很好

小說可以只看這本就好

你最喜歡的中國作家是?

就人盡皆知的張愛玲呀

哈,我都說我是張愛玲的狗

張愛玲真得寫到精絕頂了

是個冷眼人生的天才

她的主角都是懦弱的

可以看,不能學

寫得多而我又會去盡力蒐羅全部作品來看的

就是張愛玲和托爾斯泰了

像瑞蒙卡佛那種寫得少的

就不用特意蒐

張愛玲和托爾斯泰

並不是沒有寫得較不成功的作品

但即使是較不成功的作品

裡面仍然有我想要的一些什麼

我認為張愛玲最好的是金鎖記

金鎖記藝術性很高

你有sm傾向

你怎麼知道,你很賤吔

這叫張愛玲算命法,哈哈哈

確實有一點賤

可以若無其事問人家最喜歡哪個作品

這招很好用

好賤好賤,我學起來了

一般人喜歡傾城之戀,好俗

那你喜歡那張愛玲那一部呢?

不會是傾城之戀吧?

我最喜歡的不是小說耶!

是流言,哈哈哈哈

開玩笑的,我最喜歡半生緣

但喜歡流言的程度和喜歡半生緣一樣

那麼......喜歡半生緣的人是怎樣!?

要我自己幫自己算命嗎?

如果別人說他最喜歡半生緣

我會說,那你一定失去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而且那東西在過去裡面

你沒有勇氣拿回來

懦弱

張愛玲很多的人物是懦弱的

哈哈哈哈,可以這麼說

我覺得她的小說經常寫的一個主題是

變質　或質變　都可以

陳文茜說張愛玲的人物就是懦弱

就像酸辣湯一樣

無論丟什麼東西進去

出來就是酸和辣

完全正確

那些人物不會或沒有辦法

斬釘截鐵地真的改變什麼

張愛玲忽略了,有時候有時候

人可以跳脫現實,有時候

這和西方（大部分的）小說差異很大

例如,對知識的累積或抓取機會

生命會截然不同的

對啊,西方小說在這方面有很多優秀作品

像美國人努力工作企圖去改變生命

而張愛玲小說的人物,連精神都很少脫離現實

所以她就用瑣碎的物質描述,勾勒精神的現實狀態

她很fetish吔

對啊,她選擇了這個極端

張愛玲這種極端有藝術性

但不見得人人都看得舒服

不過藝術有時會令人坐立難安

因為藝術的現實,比現實還現實

沒錯啊,有些人很熱愛文學

但完全不喜歡張愛玲看不下去而且討厭

只有我們這種憤世嫉俗的人是張愛玲的狗

哈哈哈哈哈哈哈,對